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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什么了?”吴楚山人锐利的目光盯在了冯生的脸上。

“他是来和刘佳接头的,就是隔壁房间内的那个女人。”冯生领悟道。

“这是怎么回事?”吴楚山人狐疑的问道。

冯生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声道:“刘佳是个日本女人。”

“你搞了日本女人?”吴楚山人惊讶不已。

“一言难尽啊,山人,你是寒生的岳父,而寒生又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不能瞒你,这些人的目的,都是为了寒生手中的一块记载着格达预言的旧羊皮。”冯生压低声音解释道。

吴楚山人闻言一惊,默默地望着冯生,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同时竖起了耳朵,聆听着房间外面的动静。

冯生正要开口讲话,吴楚山人突然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隔壁房间。

果然,107室的房门响了一下,然后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音响起。

冯生点点头,赶紧关闭了电灯,悄悄拉开了房门,抢先迎了出去。

“冯生啊,嘻嘻,上个厕所要这么久么?我看你大概是不行了吧……”小水流佳子披着外套格格笑道。

“谁说我不行?不过是暂时休整一下而已。”冯生朗声答道,但明显的底气不足。

“你怎么从我的房间里出来?”小水流佳子疑惑的问道。

“唉,迷迷糊糊的竟然走错了房间。”冯生尴尬的笑笑。

“是么?我进来瞧瞧……”小水流佳子不容分说,一把推开了108室的房门。

黑暗中,吴楚山人出指如风,点中了小水流佳子胸前的膻中穴,她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山人的怀里。

“放到床上来。”冯生急匆匆的说道,走进了107房间。

吴楚山人轻手轻脚的将小水流佳子放在了床上,冯生紧忙拉过被子盖住了她那半裸的身体。

“你点了她的穴道?”冯生明知故问。

“嗯,下手不重,你只要在她胸前按摩半个时辰,她就会醒来,现在我们可以接着讲了。”吴楚山人淡淡说道。

“我想问一下,寒生和金道长是否也已经到了婺源?”冯生问道。

“寒生?你说他也会来婺源么?”吴楚山人疑惑不解。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了,我要告诉你,金道长原来是首长派在寒生身旁的内奸,他还亲手杀害了老祖。”冯生严肃的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吴楚山人异常冷峻的问道。

“我也是首长身边的人。”冯生叹息着回答说道。

冯生把自中甸分手后,如何被筱艳芳击伤脑部,住进了县人民医院,首长亲自与其见面,并将其调离公安部,归到自己管辖的秘密部门里,紧接着便一同来到了缅甸密支那。那天夜里,他与首长见到了金道长,道长汇报说盗取了格达预言并且出手杀了老祖,以及后来首长要他再回到热带雨林之中去找寒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要他去杀人灭口?”吴楚山人冷冷道。

“不是,那块旧羊皮上面的格达预言根本无法破解,所以首长才要金道长再回去生擒寒生,带返国内。”冯生答道。

“那么金道长抓到寒生了么?”吴楚山人问道。

“还不得而知,首长命令我赶来江西婺源,在这里等候他俩,然后……”冯生解释道。

“然后如何?”吴楚山人急切的追问道。

“命我开枪射杀金道长。”冯生低声道。

“嗯,”吴楚山人点点头,沉吟道,“又是灭口……那么对寒生要如何处理呢?”

冯生摇了摇头,说道:“首长没说,一切要等他电话指示行事。”

吴楚山人明白了,首长一定是以为世间只有寒生才能够破解旧羊皮上面的数字,所以才留了活口,如此说来,自己这次赶来婺源是对了,看来也许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那黄建国和这个日本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吴楚山人接着询问道。

“黄建国和日本总领馆的黑泽等人追踪到了缅甸密支那,后来在仰光大金塔福寿宫内,日本人设计从首长手中夺去了那块记载着格达预言的旧羊皮。”冯生述说道。

“格达预言在日本人手里?”吴楚山人不无惊讶的说道。

“不,在我这里,那个化妆成华侨老太婆的日本特工出门时摔了一跤,旧羊皮滑落下来被我捡起来了。”冯生面色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没有交给首长么?”吴楚山人追问道。

“当然没有,我要把它交给寒生,物归原主。”冯生轻轻的笑道。

“这么说,日本人猜到了格达预言在你的手里,所以这个女人以及黄建国都来到了婺源。”吴楚山人心下已是明了。

“山人分析的极是。”冯生说道。

吴楚山人想了想,还有点不解的问道:“公安系统纪律森严,你和这日本女特务睡在了一起,岂不是很严重的错误,触犯了党纪国法了么?”

“唉,为了革命事业,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唯有牺牲自己了……”冯生苦笑道。

吴楚山人嘿嘿一乐,不无揶揄的说道:“说的也是,为革命事业,你都快要累的虚脱了。”

冯生面色颇为尴尬,念头一转,急忙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了那块旧羊皮,递给山人看。

“这是假的。”吴楚山人手中拿着那块旧羊皮,反复的看了看,然后淡淡说道。

“你说什么?假的?”冯生愣住了。

“真的格达预言,那是一块极古老破旧的羊皮,寒生给我看过,而这块则明显的不一样,这是一块刻意做旧了的新羊皮。”吴楚山人解释说道。

“可这就是金道长交到首长手里的那块啊……难不成,是金道长掉了包,送了块假羊皮给首长?”冯生自言自语道。

“绝对是金道长耍了首长,这是块假羊皮预言,我认得出来。”吴楚山人将手中的羊皮甩给了冯生。

“那真的呢?”冯生说道。

吴楚山人沉思着说道:“寒生天性淳朴,不会作假,我想真的格达预言应该还在金道长的手中。”

冯生面色有些难看,显得十分气馁,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

“寒生大概会什么时候到呢?”吴楚山人问道。

“我在等首长的电话。”冯生回答道。

吴楚山人点点头,说道:“嗯,看来婺源难免将会有一场生死之战了。”

“山人,你准备在哪儿落脚?”冯生问道。

吴楚山人笑了笑,道:“我会在暗中关注你的,告辞。”说罢,山人悄然出门而去。

“唉,竟然是假的……”冯生恼火的将旧羊皮塞进了衣袋内,口中嘀咕道,“该给刘佳解穴了。”他甩掉披着的外套,扑到了她的身上,双手在其胸前奋力的揉搓着。

半个多时辰过后,刘佳的穴道解开了,幽幽的醒转,而冯生此时却脑袋一耷拉,鼾声响起,沉睡如死猪一般了。

小水流佳子见之大喜,唉,这个中国公安也太厉害了,昨天整个晚上,今天又是半夜,简直就是个“铁人”,可惜日本国内太缺少这样子的男子汉了,要不是各为其主,真的就想嫁给他算了。

她轻轻的推了推冯生,见他并无反映,于是**着身子跳下床来,开始搜查冯生的衣服以及随身物品。

她终于找到了那块旧羊皮。

小水流佳子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蹑手蹑脚的穿好了自己的衣裳,将旧羊皮小心的踹进了怀里,然后拎着自己的小肩包,回过头望了望熟睡中的冯生,歉意的在其嘴唇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悄悄地溜出了房门。

月光清凉,夜色溶溶,空气清新,沁人肺腑。

小水流佳子来到了大街上,空旷的巷子里见不到一个人影,任务终于已经完成了,还是抓紧离开婺源吧。

“小水流佳子。”巷子口突然转出一人,轻声说道。

“你,你是谁?”小水流佳子大吃了一惊,厉声喝问。

“婺源太郎。”那人平静的回答道。

原来黄建国逃跑后并未走远,婺源县的地形他是非常熟悉的,绕过了两排民居后又悄悄地潜伏了回来。

他偷偷的躲在了一所老宅门洞的暗处,远远的观察着兰儿和耶老他们的动静。不久后,他看见了吴楚山人从招待所大门里走了出来,心中顿时起疑,当山人一行与那馄饨摊儿的老头一起离去了多时后,他才敢从阴影里慢慢的走出来,决定再次进招待所内查探一番。

就在此刻,他看见了一个女人,正从招待所里急匆匆的走出来,小水流佳子,他猜想着,随上前试探着问道。

“你是婺源太郎?”小水流佳子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英俊潇洒的男青年。

“黑泽先生派我来接应你,怎么样,东西拿到了么?”黄建国问道。

“刚刚到手,我们必须赶紧离开婺源,冯生若是发觉了,肯定会追上来的。”小水流佳子急切的说道。

“可是半夜三更的,汽车站早已经没有班车了。”黄建国皱起了眉头。

“你对此地很熟悉吧?哪儿有汽车可偷?”小水流佳子问道。

黄建国想了想,说道:“那当然是县政府了,车多而且看管也松。”

“好,那我们就去县政府。”小水流佳子果断的说道。

“好吧,跟我来。”黄建国带着她穿过了几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了婺源县政府。午夜已过,大铁门早已关闭,只有旁边的传达室里还亮着灯光。

黄建国先走了过去,拍拍传达室的小门。

“谁呀?咦,这不是建国么,听说黄主任在京城治病,好些了吧?”夜间看守传达室的张师傅是政府的老退休工人,认出了黄建国,于是请他进到屋里说话,小水流佳子也紧跟了进去。

“建国,这么晚了,你们可有什么事么?”张师傅热情的问道,眼睛瞥了瞥身旁的这个年轻姑娘。

“这个嘛……是这样的……”黄建国支吾着,考虑如何撒谎。

“还费什么事来啰嗦?”小水流佳子不耐烦的说道,上前照着张师傅的脖子后面的颈椎骨上就是一掌,将其击昏,昏倒在了地上,特工训练中,这是很基础的一课。

黄建国愣了愣,遂将张师傅抱到了小床上,盖上了被子,伪装成熟睡的样子。

政府办公楼两侧停着数辆草绿色的北京212吉普车,这是那一时期普遍配备的公务用车。

小水流佳子拉开一辆吉普车的车门,伸手自仪表盘后用力拽下点火开关后面的三根点火线,坐上驾驶位,挂入空挡,将三根线一碰,“嗤”的火花一闪,脚下一给油,车子发动着了。

黄建国大喜,进忙取下传达室墙上挂着的钥匙开了大铁门,然后跳上了汽车。小水流佳子熟练的驾驶着吉普车,沿着空荡荡的街道,很快便驶离了婺源县城,一路向北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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