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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今墨纵身一跃,脚尖点地,只听得“嗖嗖嗖”衣襟风声,已然站立在土包之上了,此人功力在我之上,山人想。

“就在这里开穴。”刘今墨手指着山包顶向前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说道。

“是。”那两名汉子二话不说,即刻下铲。

“慢,那《尸衣经》是假的!”不远处的一株老樟树上有人喝道,声音清越如磬。

众人急视之,月光下,只听得“哧哧哧”,一人迅速的从樟树干上溜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走了过来。

“吴先生!”蒋老二惊呼道。

“嘿嘿,正是吴某,山人别来无恙?”吴道明满面笑容的说道。

刘今墨的目光扫过吴道明,最后停留在吴楚山人的脸上,疑惑之色溢于言表。

“刘先生,此非我谷中之人,据其自称为岭南吴道明,昨日曾擅闯卧龙谷。”吴楚山人对刘今墨解释道。

“莫非是香港九龙弥敦道号称‘香江第一’的风水师吴道明?”刘今墨惊讶道。

“正是吴某人。”吴道明微微一笑。

这吴道明隐匿谷中,自己竟丝毫未有觉察,此事有些蹊跷,不知道寒生怎样了。想到这儿,山人问道:“寒生如今在哪儿?”

吴道明略一拱手,道:“我们走散了,估计还在地底下转悠呢,”他转过头来对着刘今墨接着说道,“你们的谈话吴某人都已听到了,可笑堂堂刘伯温的后代竟然手持一本假经书来蒙人。”

“你说什么!”刘今墨愠怒道,身上杀气已起,两个劲装大汉放下了战锹,伸手入怀,他们竟然身上藏有武器。

这吴道明其实也不知道刘今墨手里的《尸衣经》之真伪,由于形势紧迫,自己出口相诈,看他们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诈对了。

自从昨夜凌晨,他与朱彪在地下误撞冲出灵古洞口,他才对这条黄山余脉有了完整的印象,原来阴龙的龙口就是灵古洞。

大自然的造化啊,黄山余脉一阳一阴两条龙,以前自己从来没有进入过龙脉的山体内里,没想到“万物类相”,这龙腔内竟有石肋和龙血等奇异景象,真的是大开眼界。

想那600年前的刘伯温,天机算尽,竟然布下了如此精妙的一招风水迷局,可叹那些年轻的青田子弟背井离乡甘愿隐身卧龙谷中,从此与家中亲人阴阳相隔,永无相见。刘伯温啊,你自己可能也绝无算计到这一守就是600年吧?洪武皇帝朱元璋早已经灰飞烟灭了,不用报复,努尔哈赤的铁骑就已踏破山海关了。

这吴楚山人绝不简单,潇洒风雅,机敏过人,谈笑之间自己竟然着了道,若不是那个怪招迭出的小神医寒生,自己恐怕真的要昏迷三日,醒来后卧龙谷早已曲终人散了。

这守了600年的太极阴晕究竟在哪儿呢?什么人手持信物要来履约呢?十余年后中原易主,谁将身穿龙袍?

太多的迷,吴道明心中痒痒的,禁不住地抓耳挠腮起来。

“吴老,我们先回家下点面条吧,顺便……”朱彪打断了吴道明的遐想。

“顺便什么?”吴道明表情严肃的看着朱彪。

朱彪被盯得心中有些发毛,胆怯的说道:“顺便换条裤子,洗洗屁股。”

此刻吴道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裤兜子屎。

吴道明跟着穿过那片毛竹林,回到了南山村。

朱彪烧火煮面,先盛了一碗端出去放在沈菜花的新墓穴前,口中叨咕个不停。

吴道明清洗干净下体,就这么一直坐到了鸡鸣三遍。天亮了,他推醒了朱彪:“记住,昨日之事不许当任何人说起。”

朱彪点头应允,保证不把此事外传。

吴道明离开了南山村,先到了县城,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然后再次重返卧龙谷。

吴道明感觉到身体明显的起了变化,不但真气充盈,走起山路来有点身轻如燕的飘飘然,他知道,这是寒生怪异的手法打通了自己的经络而导致的。

他登上了大鄣山,然后绕道沿峭壁裂隙处慢慢攀下,避过了谷口的报信乌鸦,隐身进了樟树林。

当刘今墨一行人入谷时,他躲到了树上,屏息静气,一字不漏的偷听到了吴楚山人与青田刘今墨的谈话。原来履约信物是一本叫做《尸衣经》的书,不料竟是一本无字经书。

那个佝偻在滑杆上的虚弱的老者原来得的是“冰人症”,虽说是世界五大绝症之一,可是在寒生手里却是手到病除,当然还需要太极土卵入药才行。说什么效法朱元璋他妈活葬,高风亮节发挥余热,那混蛋儿子大义灭亲,他妈的统统是屁话。

当他听到“革命家”的字眼儿时,吴道明猜想此人会不会就是黄乾穗曾提到过的那个京城里的领导人呢,他笑了,黄主任想要拍京城的马屁,与我何干?我的目标是要知道太极阴晕的所在。

吴楚山人带他们前往谷深处,吴道明就在林中尾随着,最后藏在了一株樟树之上。

当吴楚山人告诉刘今墨最后一枚太极卵也不复存在的时候,吴道明心中暗笑,骗谁呢?寒生手里的那枚又是从何而来?

劲装汉子手握铁锨即将开挖时,吴道明按捺不住了,未待多想,大喝一声,滑下树来。

秋夜瑟瑟风凉,月光扑簌迷离,卧龙谷中,岭南第一风水大师与青田刘伯温的后人就这么对峙着,剑拔弩张。

而吴楚山人则负手而立,默默地站在一旁静观。

寒生告别了王婆婆和萍儿,带着那件蚕衣,离开了幽静的瀑布峡谷,走了很远回头望去,依然看见小姑娘在摇着小手,就连笨笨也是不住地回头,恋恋不舍。

婆婆和萍儿真好,以后应当时常来探望她们,寒生心想。

这里走回南山村恐怕至少需要一天,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家去就算不错了。翻过一座长满竹林的小山,前面赫然出现了一条土路,寒生走近前一看,地面上还有车辙的痕迹。

大致走了一个多时辰后,身后传来了“突突”的声音,一辆载货的东方红牌拖拉机驶近了。

“咦,这是狗吗?”驾驶员惊奇的望着笨笨问道,车子也停了下来。

“牠叫笨笨,当然是狗了。”寒生回答道。

“你们去哪儿?我可以载你们一程。”年轻的驾驶员仍旧疑惑的盯着笨笨看。

拖拉机拉了一车玉米去婺源县城,寒生和笨笨爬了上去,约摸中午时分来到了县城。

此去南山村的道路就很熟了,可是回家后怎么来跟父亲和兰儿说呢?如果说是去找兰儿的生父吴楚山人,那她们母女俩还不急死了,不行,最好就是能够领着山人一同回家相认,这样父亲不但不会责怪自己,还可能惊讶得合不拢嘴巴呢。

但是,在卧龙谷中为什么山人避而不见我呢?难道他受制于那个叫做蒋老二的守林人?

不行,我应该先去卧龙谷搞个明白,一定要带着吴楚山人回家,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为了兰儿,再辛苦再危险也值得一试。

寒生下定了决心,带领着笨笨向大鄣山而去。

他们先来到了婺源县城集市上,每到中午散集之后,便会有一些返回周边城镇的车辆,当然也是以拖拉机居多。

笨笨的样子引起了集上人们的注意,寒生赶紧带其躲到一边,一面打听有没有去大鄣山的顺风车。

“咦,你不是那个小神医么?”迎面而来的白须老头打起了招呼,寒生认出来是那个集上卖狗皮膏药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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