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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不由捂住嘴,喃喃道:“怎么可能,他还活着?”小花伸手探着德国人的脖颈,上面传来微弱的跳动,他看了眼四周,微微一顿,叹气道:“这地洞已经到了尽头,吴邪他们应该不在这里。”

秀秀蹙眉,道:“如果不在,那他们会去哪儿?”

小花从尸体身上撕下些衣布,接成绳子,将德国人双手反剪绑在身后,让老毛扛着人,对秀秀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再找不到,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走吧。”接着,三人扛着那个德国人走回头路,很快就出了地洞,洞外离树根不远处升着篝火,剩下的几个人正围着烤火,夜空下飘着细碎的雪花。

桑巴一看到三人,立刻惊叫起来,道:“太好了,他们出来了。”老毛累的直喘气,将德国人往地上一扔,冲桑巴叫道:“嚎什么嚎。”

剩下的四个大汗立刻七嘴八舌的叫着:“九爷,老大。”

小花点点头,道:“多长时间了。”

其中一人回答:“你们下去整整一天了,我们想着,今晚再不出来,就带重火力下去寻你们。”小花摆摆手,道:“这里不是扎营的地方,回山洞吧。”紧接着,一行人灭了篝火,带着装备往山洞里赶,到了下半夜才到达目的地,小花吩咐把那德国人五花大绑,取了子弹上了些药,打算第二天审一审。

一行人忙活了一天一夜,秀秀三人更是惊险万分,一夜睡的深沉,第二天醒来,发现那个德国人已经醒了,不过却跟个白痴一样,既不说话,也不看人,眼珠子直勾勾的,不是盯着地,就是看着茫茫的一片雪。

老毛气的半死,狠狠踹了他几脚报仇,也不见那人有反应。

老毛道:“九爷,怎么办,要不就地解决?”他做了个放枪的动作,桑巴在一边吓的闭眼,嘴里直念佛经。小花不知做什么考量,没理会老毛,只说了一句将人带着,接下来,一行人放弃了寻找吴邪,开始在桑巴的带领下继续绕行尼玛雪山,直到到达山脚的地方,发现了路人甲留下的石块。

事情到此为止,我听着秀秀的讲解,于是开始去打理那个被弄晕的德国人,说实话,这人已经不成人形,因此我第一眼都没有发现他是个外国人。

他的皮肤很苍白,显出淡淡的青色,肌肤松弛,闭着眼睛如同死人一样,身高大约有一米八左右,但身体体很消瘦,穿着我们的防寒服,显得空荡荡的。

我觉得秀秀说的这件事,明显透着一股不对劲,如果这个德国人真的是八十年前的人,那么他岂不是已经活了一百多岁?

显然有点不可能,或者,那批队伍并不是八十年前的队伍,而是近年来进山的外国队?但秀秀描述的他们的装备又太过奇怪,事情似乎显得太过不合理。

此时,洞里的几人都已经睡熟,只剩下我和秀秀,还有那个老毛没睡,他想必也是第一次听秀秀说起在地洞里的事,没等我开口,就低声道:“还有这回事儿?啧,要不怎么说是我们九爷,一般人早吓的屁滚尿流了。”解家在老九门里排行第九,当家的在道上都被尊称一声九爷,我想着小花那容貌和身段,被人九爷九爷的叫,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我瞟眼看到小花已经睡的深,于是问道:“老毛,你跟着你们九爷想必很久了。”

本来,我对小花和秀秀的目的并不想多做深究,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越来越觉得不简单,一切都仿佛是有一双手在背后推动,将所有跟那件事有关的人,全部聚集到了昆仑山。

我是为了寻找三叔和胖子,那么小花和秀秀呢?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里?

秀秀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因为霍老太的笔记,但在我看来,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因为霍老太的事情,霍家与解家本就已经产生隔阂,但偏偏这一次见面,秀秀反而和小花很亲近;其次,小花已经决定要脱离老九门,将解家洗白,把身家转到国外,但却突然回来了,仅仅因为一个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的天渊棺椁?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鬼玺,那么,他们要鬼玺有什么用?

除非……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比如,秀秀看见陈文锦那一次,陈文锦所说的话,或许远远不止那一句,他们很可能掌握了其他我所不知道的信息。

这个信息,吸引两人合作,决定找到天渊棺椁里的鬼玺。

又或许,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鬼玺,而是其它东西,那么……是什么呢?

秀秀此刻说完这些,已经兀自钻进了睡袋,我本想着能不能从老毛嘴里探出些信息,谁知他也是个不靠谱的人,听我一问,当即大手一挥,道:“三年了吧,吴小爷你也是同行,该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讲究的就是个头脑和身手,我们这些个粗人,弄不懂唐宋元明清,自然得找棵树靠着。”说着咧出一口黄牙,道:“咋的,想挖墙角?我们九爷给的价,你可给不了。”

我瞧着他越说越来劲,于是嗤笑一声,道:“你们九爷品味特殊,我比不了,对你和你的兄弟也没兴趣。”老毛嘿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其实吧……我对你也没兴趣,到了斗里,小心别被鬼子拍了头。”

我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冷笑一声,道:“搞了半天,还是长沙老乡啊。”

老毛笑笑不说话,翘着腿倒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

我白天睡的太多,此刻没有多少睡意,再加上东西吃的少,肚子造反的厉害,目光不由看向路人甲放在毛皮上的烤肉,正准备拿一块填肚子,脑海里蓦地响起路人甲那一句:好好守夜,不准偷吃。

我看着自己已经伸出去的手,怎么看怎么觉得窝囊,随后反应过来,暗骂一句:管他娘的,听他的话才叫窝囊。我一口气吃了两块肉,到了天将蒙蒙亮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恍惚间听见山洞里动静挺大,随后听见小花的声音:“休整一天,明天上路。”

我心想着,这万里长征才走了个开头,我们就一路耽搁,干粮再多也不能这么耗啊,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干的厉害,如同被针缝住了一样,开不了口。

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的额上,只听见秀秀说:“烧退了些,你们再去多捡些柴火。”接着又是人走动的声音。

需时,我又感觉很多厚厚的东西搭在我的身上,周围的寒冷空气一下子被阻隔了,估计是小花他们给我盖了厚衣服什么的,也不知加了几层,我仿佛被鬼压床一样,身体上重的很,动都动不了。

虽然此时身体钝的厉害,但我意识还算清醒,不由想起了秀秀说的那个得了雪盲症失明的德国人,不管怎么说,我的队友没有抛弃我,比起来,我算幸运多了。

这么一想,心中的小花和秀秀的疑虑也减轻些,虽然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什么事,我相信小花不会特意害我。

胖子总说我是文弱书生,经不起风吹雨打,兴致来了,还时不时唱两句红楼梦调侃我:天上掉下个吴妹妹,似一颗小草风雨吹。那破锣嗓子,加上那歌词,气的我直想踹他两脚,偏偏他闪的极快,我得逞的时候少的可怜。

到不是我真的文弱,在这个全球人民都处于亚健康的时代,我体格还算不错,放人群里就是一个阳光好青年,偏偏混在胖子和三叔这帮长年下斗,体力好的不像话的人群里,自然就被比下去了。我一直反对胖子说我文弱,没想到这次竟然栽了,关键时刻拖了后腿。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也不知道多久,精神劲儿缓了过来,我睁开眼,发现天光打亮,洞口用木棍和大树叶做的挡风门,被一张墨绿色的雨布代替。

这是登山露营常备的东西,40年代对缅抗日战那会儿,军队里都配这种雨布。缅甸地区天阴多雾,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原始丛林,在丛林里行军作战,棉被这些东西久了全部被沁湿,生了虫子,后来美**支援了一批雨布,这东西柔韧隔水,往地上一铺,阻隔了潮湿的地气,撑起来又可以做帐篷,因此是很受欢迎的军用装备。

当然,到了现代,取代它的东西也出现了很多,军队里早已经没有它的身影,现在大多作为登山探险时用的装备,叠起来体积轻便,因此大受欢迎。

那张雨布被张开挡在洞口,用大石头压着边角,只露出一人宽的出口供人进出,明亮的天光从外面透进来。山洞左右不过十来平米,空间有限,再加上我现在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盖着一堆厚重的衣服,因此被占去了大半。

剩下的一块地方燃着篝火,我动了动,发现身上有些紧绷的感觉,低头一开,才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做了良好的处理,上了药,也缠了纱布,伤口也不似最初那样火辣辣的痛。

洞里一个人也没有,从外面隐隐传来说话声,我身体恢复了力气,便穿了衣服走到洞外,发现小花和路人甲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两人低着头,手里摊着一本笔记,我走上前,发现是我爷爷留给霍老太那半张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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